第73章 7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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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73
屋外圓月坐於屋檐, 窗外翠竹在燈光下搖擺，屋內嚴兵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。他素來少言少語，心裏的感激說不出來, 只能悶頭喝酒。張翠藍一旁啃著雞爪, 說著燦燦讀書的趣事兒。
約莫親老子是軍人的緣故，燦燦明明成績能上清北，卻果決得選擇了國防大。這孩子比她老子有出息, 善言辭懂世故, 如今已經是學生會主席了。
現如今說到燦燦這個孫女，張翠藍那是一百二十個驕傲。
“媽, 你今晚歇這兒，明早幫我寄些吃食給燦燦。”這些日子新四合院那兒正在搞裝修，李蘇實在脫不開身。
“成。對了蘇蘇，你韋大媽今早又尋我哭訴了，求我幫幫韓超。你和猛子人脈廣, 看看能不能拉他一把。說來韓超跟猛子一樣大，小時候兩人好的跟親兄弟似的。那孩子原先多好啊, 人勤勞踏實，手藝也好，如今混成這樣, 我瞧著也有些不好受。”張翠藍這人最是嘴硬心軟，韓超這人再頹廢, 見到她從沒漏喊過一聲大媽，憑這，張翠藍覺得這孩子還有救。
“韓超那兒, 嗯，他後頭倒是可以去城南工廠上班。他雖沒考級, 但在同等級裏活幹得最好。”
“你那攤子還不曉得啥時候能支起來。事兒不成，咱不好說出去。我實在是看你韋大媽和韓大爺兩個可憐，想著看看能不能拉一把。當然了，成就成，不成就算，凡事還是你們自個兒的事兒為先。”張翠藍也是說一嘴，倒也不是逼著孩子必須完成任務的意思。
嚴猛那兒都跟車有關，韓超沒駕照，他還真幫不了忙。
李蘇想了半天才道：“我那兒倒是招人，只是韓超能做的活，我都不準備招男人。”擇菜洗菜保潔這類的活，李蘇招的都是女人。
“成，沒有合適的就算。”
李蘇想了想又搖頭道：“我那兒沒有，不過給我四合院搞裝修的師傅好像缺人。韓超雖沒手藝，不過跟在後面當個小工也成。只是這行辛苦，也不曉得他適不適應。”
......
“適應，怎麽不適應？只要有活幹有錢拿，怎麽樣都成。老張啊，還是你好，沒隨人家狗眼看人低，瞧不起人。我替二小子謝謝你。”韋大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，張翠藍瞅著她發白的頭皮，心裏也挺不是滋味。
晚上張翠藍還跟自家男人感慨道：“我是真老了，心腸都軟了。擱以前，我肯定得譏諷老韋兩句，如今嘴巴張半天也開不了口。”
嚴勝喜說道：“咱家日子能過，可以幫的人就幫幫。韓超那孩子糊塗，人卻不壞。能拉一把是一把，總不能真讓他爛泥裏頭。”
但凡韓超跟後頭花二流子似的，嚴勝喜眼皮都不待擡一下。
......
這日是周曄的生日，李蘇兩口子帶著亮亮一早去周宅幫忙。自從改革開放後，周曄也幹起了老本行。他家裏幾代人做布料服裝生意，手裏頭還握了幾張秘方。如今重操舊業，他比李蘇和嚴猛要順利多了。
不過他總體重心在南邊，倒是很少回京市。
這次是他整壽，李蘇這個幹女兒又有孝心，他就推了工作回來休息兩天。他一回來，以前的朋友，新交的夥伴，還有些生意場上的人也都來了。
這次的生日宴是在李蘇新開的私房菜館裏辦的。從布置到菜品簡直無可挑剔。大夥兒對著周曄恭喜道：“老周啊，你這幹女兒不錯，我家那兩個親生的都比不了。”
周曄一項謙虛低調，此時忍不住高調起來，他伸直手臂道：“你瞅瞅，我都是做服裝生意的，這閨女還非要給我買好衣裳。我一個老頭子打扮的花花綠綠的，哎，我都不好意思。”
“老周啊，你這可是紮我們心了啊。來來來，罰杯酒。”
另一邊，曹慧跟人打聽，知曉周曄辦壽宴地點後，拉著李俊和一雙兒女急匆匆就過來了。她兩個孩子也大了，又因為家裏的事情變得十分自卑，走到門前還拒絕道：“媽，我不想進去。”
曹慧狠狠瞪了女兒一眼，暗罵道：“死丫頭，隨你老子個廢物樣。你怎麽不學學你小姑，你看看人家多有本事，哪個闊綽就傍著哪個。年輕的時候勾著你姑爹，上個班又討好了大師傅，後來政策松了，親老子不認認個幹老子。”
“那周曄是你奶奶的舊友，李蘇能搭上，咱們家就不能了？”
“論理，家裏的一切資源人脈都該給男人。”
“哪個似你小姑，好事兒扒拉到自己身上，照顧老人的苦活卻是一天不肯幹。”
曹慧罵罵咧咧，顛倒黑白，一張嘴將自家描述的多麽正直老實，又將李蘇說的多麽的腹黑陰司。
然而事實如何，李俊和兩個孩子心裏也門清，曹慧說得越狠，他們三人越覺得羞愧臉紅。最後實在忍不住，李瑤一鼓氣，扯著弟弟就逃跑了。
若非是在外頭，曹慧定要扯著嗓子大罵的。她恨恨得看向李俊，低聲罵道：“都隨了你。”
李俊嘆氣，他佝著背道：“曹慧，算了，咱家的賬也清了，孩子也大了，慢慢的日子會好過的。人周老板瞧不上我們，我們何必死纏上去。”這些年來，曹慧逢年過節就扯著一大家子堵周曄的門。
周曄雖次次客套，可那份疏離冷淡卻也是實打實的。
他們貼了這麽久，又有什麽好處？
曹慧氣道：“憑什麽瞧不上你？他要是真稀罕你媽，就該對你也好。”說完她突然又笑道：“放心好了，這回保管跟之前不一樣。”
聽曹慧越說越不像樣，李俊掙紮道：“別瞎說汙了我媽的清白。”
曹慧根本不將李俊當回事，她反而笑道：“這有什麽？這不是好事麽？你想想周曄是做服裝生意的大老板，你又在紡織廠幹了幾十年，雖說僥幸沒下崗，可日子也是越來越難過了。你不傍上他這條人脈，還指望你那個冷血的妹妹會拉扯你一把？”
“放心好了，我這會兒送的禮，我保管周曄喜歡。”
李俊好奇道：“你這次又準備了什麽禮？”
“問什麽問，你只管學學你妹妹，拿著你媽當年的舊事拉家常就是。”
說罷，曹慧扯著李俊就進了私房菜館。這一進去，曹慧著實有種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感覺，她東看西望，想著這些全屬於李蘇，她一顆心嫉妒的發狂。
她想著李山臨走時的話，越發空虛難受。
李山賭咒發誓自己藏的寶貝是真的，只是他也不知道寶貝怎麽就變成假貨了。
當年參與的人多，事兒又亂糟糟的。
誰也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。
時間越久，曹慧越相信李山的話。也越發痛苦自己沒能成為有錢人。
若是，若是沒有那些子事情。
就是李蘇也不一定比得了他們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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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外圓月坐於屋檐, 窗外翠竹在燈光下搖擺，屋內嚴兵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。他素來少言少語，心裏的感激說不出來, 只能悶頭喝酒。張翠藍一旁啃著雞爪, 說著燦燦讀書的趣事兒。
約莫親老子是軍人的緣故，燦燦明明成績能上清北，卻果決得選擇了國防大。這孩子比她老子有出息, 善言辭懂世故, 如今已經是學生會主席了。
現如今說到燦燦這個孫女，張翠藍那是一百二十個驕傲。
“媽, 你今晚歇這兒，明早幫我寄些吃食給燦燦。”這些日子新四合院那兒正在搞裝修，李蘇實在脫不開身。
“成。對了蘇蘇，你韋大媽今早又尋我哭訴了，求我幫幫韓超。你和猛子人脈廣, 看看能不能拉他一把。說來韓超跟猛子一樣大，小時候兩人好的跟親兄弟似的。那孩子原先多好啊, 人勤勞踏實，手藝也好，如今混成這樣, 我瞧著也有些不好受。”張翠藍這人最是嘴硬心軟，韓超這人再頹廢, 見到她從沒漏喊過一聲大媽，憑這，張翠藍覺得這孩子還有救。
“韓超那兒, 嗯，他後頭倒是可以去城南工廠上班。他雖沒考級, 但在同等級裏活幹得最好。”
“你那攤子還不曉得啥時候能支起來。事兒不成，咱不好說出去。我實在是看你韋大媽和韓大爺兩個可憐，想著看看能不能拉一把。當然了，成就成，不成就算，凡事還是你們自個兒的事兒為先。”張翠藍也是說一嘴，倒也不是逼著孩子必須完成任務的意思。
嚴猛那兒都跟車有關，韓超沒駕照，他還真幫不了忙。
李蘇想了半天才道：“我那兒倒是招人，只是韓超能做的活，我都不準備招男人。”擇菜洗菜保潔這類的活，李蘇招的都是女人。
“成，沒有合適的就算。”
李蘇想了想又搖頭道：“我那兒沒有，不過給我四合院搞裝修的師傅好像缺人。韓超雖沒手藝，不過跟在後面當個小工也成。只是這行辛苦，也不曉得他適不適應。”
......
“適應，怎麽不適應？只要有活幹有錢拿，怎麽樣都成。老張啊，還是你好，沒隨人家狗眼看人低，瞧不起人。我替二小子謝謝你。”韋大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，張翠藍瞅著她發白的頭皮，心裏也挺不是滋味。
晚上張翠藍還跟自家男人感慨道：“我是真老了，心腸都軟了。擱以前，我肯定得譏諷老韋兩句，如今嘴巴張半天也開不了口。”
嚴勝喜說道：“咱家日子能過，可以幫的人就幫幫。韓超那孩子糊塗，人卻不壞。能拉一把是一把，總不能真讓他爛泥裏頭。”
但凡韓超跟後頭花二流子似的，嚴勝喜眼皮都不待擡一下。
......
這日是周曄的生日，李蘇兩口子帶著亮亮一早去周宅幫忙。自從改革開放後，周曄也幹起了老本行。他家裏幾代人做布料服裝生意，手裏頭還握了幾張秘方。如今重操舊業，他比李蘇和嚴猛要順利多了。
不過他總體重心在南邊，倒是很少回京市。
這次是他整壽，李蘇這個幹女兒又有孝心，他就推了工作回來休息兩天。他一回來，以前的朋友，新交的夥伴，還有些生意場上的人也都來了。
這次的生日宴是在李蘇新開的私房菜館裏辦的。從布置到菜品簡直無可挑剔。大夥兒對著周曄恭喜道：“老周啊，你這幹女兒不錯，我家那兩個親生的都比不了。”
周曄一項謙虛低調，此時忍不住高調起來，他伸直手臂道：“你瞅瞅，我都是做服裝生意的，這閨女還非要給我買好衣裳。我一個老頭子打扮的花花綠綠的，哎，我都不好意思。”
“老周啊，你這可是紮我們心了啊。來來來，罰杯酒。”
另一邊，曹慧跟人打聽，知曉周曄辦壽宴地點後，拉著李俊和一雙兒女急匆匆就過來了。她兩個孩子也大了，又因為家裏的事情變得十分自卑，走到門前還拒絕道：“媽，我不想進去。”
曹慧狠狠瞪了女兒一眼，暗罵道：“死丫頭，隨你老子個廢物樣。你怎麽不學學你小姑，你看看人家多有本事，哪個闊綽就傍著哪個。年輕的時候勾著你姑爹，上個班又討好了大師傅，後來政策松了，親老子不認認個幹老子。”
“那周曄是你奶奶的舊友，李蘇能搭上，咱們家就不能了？”
“論理，家裏的一切資源人脈都該給男人。”
“哪個似你小姑，好事兒扒拉到自己身上，照顧老人的苦活卻是一天不肯幹。”
曹慧罵罵咧咧，顛倒黑白，一張嘴將自家描述的多麽正直老實，又將李蘇說的多麽的腹黑陰司。
然而事實如何，李俊和兩個孩子心裏也門清，曹慧說得越狠，他們三人越覺得羞愧臉紅。最後實在忍不住，李瑤一鼓氣，扯著弟弟就逃跑了。
若非是在外頭，曹慧定要扯著嗓子大罵的。她恨恨得看向李俊，低聲罵道：“都隨了你。”
李俊嘆氣，他佝著背道：“曹慧，算了，咱家的賬也清了，孩子也大了，慢慢的日子會好過的。人周老板瞧不上我們，我們何必死纏上去。”這些年來，曹慧逢年過節就扯著一大家子堵周曄的門。
周曄雖次次客套，可那份疏離冷淡卻也是實打實的。
他們貼了這麽久，又有什麽好處？
曹慧氣道：“憑什麽瞧不上你？他要是真稀罕你媽，就該對你也好。”說完她突然又笑道：“放心好了，這回保管跟之前不一樣。”
聽曹慧越說越不像樣，李俊掙紮道：“別瞎說汙了我媽的清白。”
曹慧根本不將李俊當回事，她反而笑道：“這有什麽？這不是好事麽？你想想周曄是做服裝生意的大老板，你又在紡織廠幹了幾十年，雖說僥幸沒下崗，可日子也是越來越難過了。你不傍上他這條人脈，還指望你那個冷血的妹妹會拉扯你一把？”
“放心好了，我這會兒送的禮，我保管周曄喜歡。”
李俊好奇道：“你這次又準備了什麽禮？”
“問什麽問，你只管學學你妹妹，拿著你媽當年的舊事拉家常就是。”
說罷，曹慧扯著李俊就進了私房菜館。這一進去，曹慧著實有種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感覺，她東看西望，想著這些全屬於李蘇，她一顆心嫉妒的發狂。
她想著李山臨走時的話，越發空虛難受。
李山賭咒發誓自己藏的寶貝是真的，只是他也不知道寶貝怎麽就變成假貨了。
當年參與的人多，事兒又亂糟糟的。
誰也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。
時間越久，曹慧越相信李山的話。也越發痛苦自己沒能成為有錢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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